“妈妈,把两只手放在手握的地方,左右拉动绳子。”7月14日一早,7点还不到,中山市民众街道浪网村居民黄英儿就来到娘家,带着母亲开始做起康复训练。
黄英儿的母亲陈女士今年已经70多岁,4年前确诊帕金森病,黄英儿的奶奶更是在10年前就已经患有老年痴呆症,几年前不小心摔倒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那时,相比其他兄弟姐妹,距离娘家最近的黄英儿主动担当起照顾奶奶的责任,这一照顾就是10年,直到不久前奶奶去世。
如今,她依旧每天奔波在婆家、娘家、工作单位之间,早晚两次带母亲做康复训练、陪母亲吃饭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日常。两个年幼的女儿将黄英儿的辛苦看在眼里,也经常为家中老人喂饭、洗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在言传身教中,孝心得到传递。
黄英儿协助妈妈做康复训练。
黄英儿协助妈妈做康复训练。
“想要奶奶长命百岁”
照顾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人并非易事,除了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更重要的是还要安抚好她的情绪。
10年间,不仅需要照顾好两个女儿,黄英儿还坚持到娘家为奶奶洗头、洗衣、喂饭,常年奔波在两个家之间。这中间有艰辛、有崩溃,也有温馨、有感动。
有一年冬天凌晨三点多,黄英儿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说,“你奶奶又犯病了,现在家里人都安抚不了她,你快来看看!”
辛苦了一天的黄英儿顾不上多问,赶紧穿好衣服、骑上摩托车,趁着星夜往娘家赶。虽然奶奶犯病的场景已经见过无数次,她也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这次还是让她绷不住了。
当时还是冬季,为给老人保暖,床上铺上了厚厚的褥子,也准备了厚被子,等黄英儿赶到的时候,年迈的父母正一边一个,努力控制住奶奶不要再到处乱抓,伤人伤己,家里地上、被子上都是奶奶不清醒时乱抓的粪便,奶奶还不停地吵嚷,挥舞着沾满脏污的双手。
“奶奶是最爱干净的。”黄英儿告诉记者,眼中泛着泪花。
正是知道这一点,看着当时家里一片狼藉,除了无力,她更多的是对奶奶的心疼。
“奶奶清醒的时候不会这么做的,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带着我下田干农活、上街买东西,每天都穿得干净清爽。”黄英儿说。
每逢这个时候,她都会在父母的帮助下,先帮奶奶洗干净身上的污垢。“以前经常是爸爸抱她起来,我负责为她清洗身体,这样比她躺在床上清理起来方便。去年,爸爸生病住院,就由我抱着奶奶,我的大女儿为奶奶擦洗。”黄英儿说。
等老人家身上舒服之后,黄英儿再一点点收拾家中的“烂摊子”,天亮之后,她还要照常上班。
但即使奶奶生病时给家人带来诸多崩溃的时刻,黄英儿还是希望奶奶能够长命百岁。“奶奶去世时已经90多了,但我们还是想她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我们能多照顾她一天就多照顾她一天,从来不会觉得奶奶是累赘,从小她就对我很好,我们为她养老是应该的。有时候,家中谁喂饭她都不吃,就喜欢我喂她,这也是奶奶对我的认可和爱。”黄英儿说。
等奶奶清醒之后,她常常会拉拉黄英儿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地在她耳边说:“你给我洗干净,我高兴,我把我的饭给你吃。”
对于奶奶来说,每天孩子们准备的吃食是她最拿得出手的“奖励”,她用这样的奖励来表达对孙女付出的肯定。
每逢这时,黄英儿都会像哄孩子般轻拍奶奶的背,这是奶奶患病期间家中最为温馨的时刻之一。
接受采访时,黄英儿拿出自己和奶奶生前的合照,照片上,老人家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和孙女笑着看向镜头,眼神中充满慈爱。
黄英儿(左)和奶奶生前合影。
黄英儿(左)和奶奶生前合影。
老人相继患病,她挑起陪护重担
今年4月,黄英儿的奶奶去世,享年94岁。但黄英儿照顾老人的任务并未结束,家中仍有行动无法自理的母亲,以及去年刚刚生病住过院的父亲需要照顾。
“她很辛苦的!我在年轻一辈的女孩子里没有见过像英儿这样照顾家里老人的,每天早上我们还没起床,她就来帮她妈妈做康复训练,还要给父母煮饭,送孩子上学,晚上她常常还在娘家,陪家人吃饭,再帮妈妈做康复训练。”黄英儿的婶婶陈柳芳说,她与黄英儿娘家比邻而居已经几十年。去年,黄英儿的父亲因劳累导致手脚疼痛,去医院住院治疗,当时黄英儿请了5天假专门照顾三位老人。
“她一天在自己家、医院和娘家跑好多次,真的好辛苦!”陈柳芳说,“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英儿从小就很懂事,经常帮家里做农活。”
4年前,奶奶不小心摔倒后几乎不能自己行走。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妈妈也患上了帕金森病,从刚开始的行动受影响到后来要靠外力帮助才能行动,黄英儿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从那时开始,黄英儿就遵照医嘱,在家里购置了帕金森病人要用的康复器械,每天早晚两次风雨无阻地带着妈妈做康复训练。
黄英儿协助妈妈做康复训练。
黄英儿协助妈妈做康复训练。
去年,黄英儿的父亲出院后脚痛风并无完全根治,走路也受到影响,那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黄英儿每天早上5点就去娘家,为三位老人做早餐,再带着妈妈做康复训练,中午下班休息的空档还要为父母、奶奶做午饭,晚上回家为奶奶、妈妈洗澡,可以说除了上班,全部时间都留给了三位老人,孩子由丈夫负责照顾。
“那段时间,每天差不多休息5个多小时。”黄英儿说。虽然很累,但是看着父亲身体逐渐康复,母亲康复训练有一定效果,她感到很开心。在她的影响下,两个在读初中、小学的女儿也十分体贴妈妈,自己将学业、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如今,黄英儿的父亲已经康复,照料着家里的鱼塘,黄英儿也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上班,每天早晚依旧雷打不动地回到娘家带着妈妈做康复训练。
她希望,在自己和家人的照顾下,妈妈的病情能够得到缓解,长长久久地陪在家人身边。
采写/摄影:南方+记者 苑世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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