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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广州的规划，2024年广州全市时尚产业规模将达万亿级。时尚这个古老又新鲜的行业，近年来被广州重点扶植。在2022年，为推动服装皮具、灯光音响、珠宝首饰等都市消费工业“老树发新芽”，广州出台了一份时尚产业集群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
过去三年，在广州，时尚产业的显示度不断提升。不过，鲜少人知道，被称为“老树”的服装行业，已经为广州孕育了两个估值超百亿的“独角兽”企业。而服装行业一度被看作是夕阳行业，独角兽则是新经济发展的风向标。
“新”与“旧”碰撞出了产业转型的火花。毗邻广州的佛山，以传统制造业为基本盘，并且同样是服装产业集聚地。日前，佛山市委十三届九次全会暨市委经济工作会议召开，提出要着力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统筹推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新兴产业发展壮大、未来产业培育布局。
在广州的“独角兽”培育经验中，佛山能得到哪些向新而行的启示呢？
成为“独角兽”牧场
“独角兽企业”的概念，最早由美国基金投资公司Cowboy Ventures的创始人于2013年提出，用来指代指成长速度超快、稀缺且被投资者追捧的创业企业，随后又进一步定义为“成立时间不超过10年，估值超过10亿美元且尚未上市的企业”。
高成长性、创新市场、市场价值是独角兽最突出的特点。在全球经济版图中，独角兽企业作为新经济时代的生力军。过去十年来，“独角兽”的发展，被视作一个城市战略性新兴产业兴衰的“预报器”。
追溯“独角兽企业”，就是在追逐产业经济的持续繁荣。而广州不仅拥有“独角兽企业”数量排名全球前列，并且一直将培育“独角兽”企业作为重要抓手。
根据今年4月胡润研究院发布《2024年全球独角兽榜》，广州市有24家企业上榜，位居全球城市第9、全国城市第4，总量再创历史新高。中国十大独角兽广州占2席，分别为希音和广汽埃安。对比起来，广州的独角兽数量，已接近以色列（26家）或加拿大（25家）等国家的独角兽数量。
除了在全球独角兽榜上力争席位，广州还打造了市内的独角兽榜单。去年，广州独角兽榜单共计202家企业入选，上榜企业数量创历史新高，其中包含33家“独角兽”创新企业，105家“未来独角兽”创新企业以及64家“种子独角兽”企业。
“独角兽”的涌现，与地方民营经济发展活力息息相关，也离不开政府有形之手的推动。在广州，除了市级层面对数字经济等行业的大力支持，不少区域也出台针对性的政策扶持独角兽企业成长。
比如，广州南沙曾在2022年发布独角兽“黄金牧场”九条，从企业落户、经营贡献、人才配套、研发创新、应用场景、金融服务、载体支持、企业生态和政府服务等9个方面，提出了26条政策，扶持措施覆盖企业成长全生命周期，彰显出对独角兽企业的高度重视。
值得关注的是，在广州，独角兽企业的崛起，不仅是战新产业力量的壮大，也是传统产业转型的胜利。
在广州24家全球独角兽中，有两家与传统纺织服装产业紧密关联。其中，在《2024年全球独角兽榜》中位列全球第五、国内第二的希音，是以服装跨境电商起家的快时尚电子商务公司；位列全球322名，估值超过200亿元的致景科技，是基于纺织行业的产业互联网企业。
希音与致景科技的快速成长，为传统产业转型带来了新的想象空间。
传统产业孕育新物种
坐落在广州海珠区唯品会大厦的广州致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致景科技”），成立于2013年，这家从广州中大面料交易市场起步的创业公司，仅用了9年时间，就已发展成为一家行业独角兽企业。
2013年初，广州青年赵振洪陪同一位外地人到中大布匹市场寻找布料，两人档口挨家挨户找了两天依然无果。计算机专业毕业的赵振洪开始思考，如果能所有布料上网并精准分类，岂不是鼠标一点就能按图索骥？
从这个“小念头”出发，2014年，致景科技的首个产品——“百布”平台诞生。凭借精准匹配布料、破解“找布难”的优势，“百布”平台获得纺织服装行业认可，致景科技也借此快速崛起。
调研组走访广州致景科技。 南方+ 廖明璨 拍摄
调研组走访广州致景科技。 南方+ 廖明璨 拍摄
此后十年，致景科技一直致力于通过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赋能纺织服装行业。如今，致景科技的纺织工业互联网数智化系统，已经链接起全国超70万台织机，有效串起产业链上中下游企业，成为服装产业互联网的佼佼者。
无独有偶，希音也同样孕育自服装行业。这家成立于2008年的快时尚电子商务公司，背靠以广州为代表的中国服装产业链，借助跨境电商的东风，在2020年一举超越亚马逊，成为美国购物类APP安卓装机量第一的购物平台，估值超过4000亿元。
希音成功的密码之一就藏在广州的服装产业链里。在希音广州公司五公里范围内，聚集了上千家供销商，每天有几千米布料印花产能的供销商最少也有三百多家。希音接到订单后给多家不同的供销商，供销商则通过希音工具系统进行接单，并按照规定时间内完成生产。
通过这样的方式，希音实现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数量”的柔性快反作业，这也成为希音的竞争优势。在广州番禺南村镇里，围绕着希音的庞大企业群落，被人称为“希音村”。
可以说，“传统产业+互联网技术”成就了广州两家独角兽，而这也为更广范围内的传统产业转型提供了参考。
值得一提的是，在致景科技调研期间，广东天安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吴启超在听完介绍后，当即向致景科技提问：“找布的这套技术能否运用到陶瓷行业？我们也正在探索相似的技术。”
如果在传统服装行业能孕育“独角兽”，那其他传统行业是否也有可能？
探索转型的佛山之路
带着这个问题，将镜头转回佛山。毗邻广州的佛山，以传统制造业起家，在整个工业大盘中，传统制造业占比最重。
推动传统制造业转型，是佛山的长期课题。近年来，佛山大力推动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在2021年推出《佛山市推动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发展的若干措施》后，2023年，佛山再次发布《佛山市推进新一轮工业企业技术改造若干措施》，持续发力推动产业转型。
甚至，佛山也早已提出要从传统产业中改造出“独角兽”企业。早在2017年前后，佛山传统产业抱团触网，推出众衣联、众陶联、众塑联等众字辈产业互联网平台，希望通过对于传统产业的供应链进行深度优化，从而实现产业价值链的整体效能提升。
由此可见，佛山在产业转型颇具前瞻性。但从具体实践来看，这些探索仍然没有显著的成效，佛山传统行业也并未有独角兽企业的迹象。
佛山传统产业的厚度毋庸置疑，同样以纺织服装行业为例，佛山是全国最重要的纺织服装产业基地之一。以中国针织名镇佛山张槎为例，这里汇聚了5800家针织服务企业、40多个针织产业园区、3万多台针织大圆机，拥有上万吨的日棉纱交易额，全国1/4的年棉纱交易量以及近600亿元年产值。
产业高度集聚，就有了催生新产业的可能。近年来，张槎也积极探索产业互联网转型，既迎来了集纺织贸易、项目运作、仓储物流、展览展示、供应链增值服务于一体的中恒纺织交易市场（广东）有限公司，也诞生了不少尝试打造面料图书馆让买布无忧的纺织工业互联网企业。
在国家发展改革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规划设计部总规划师胡天新看来，佛山纺织业转型的关键，仍在于掌握好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要增强利用数字技术实现企业创新发展的能力，深入有效促进‘互联网 +’与纺织业的融合，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改变纺织业的各个环节，用互联网新思维指导传统纺织业。依托“互联网 +”平台，加深数据化、精准化、平台化、科技化、信息化的应用。”胡天新说。
虽然“独角兽”还未出现，但佛山持续探索的脚步始终没有停止。正如吴启超所提问，对标广州，对标纺织，佛山“传统产业+新兴技术”大有可为空间。佛山的“独角兽企业”，也许就来自最根深叶茂的传统产业。
策划：陈捷生 叶洁纯
统筹：叶洁纯 林东云
撰文：林东云
摄影：廖明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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