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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汽车市场新一轮“价格战”再起。比亚迪宣布旗下22款智驾版车型限时促销，最高补贴5.3万元，吉利、奇瑞等品牌也纷纷跟进。对此，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工业和信息化部先后表态，明确表示反对无序“价格战”和“内卷式”竞争。
专家指出，“内卷式”竞争是阶段性供需失衡、产业结构问题等多重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的有机结合，是综合治理“内卷式”竞争的重要手段。
“内卷式”竞争带来安全隐患
5月31日，针对新一轮“价格战”，中汽协发布《关于维护公平竞争秩序，促进行业健康发展的倡议》。倡议指出，无序“价格战”加剧恶性竞争，将进一步挤压企业利润空间，进而影响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保障，不仅阻碍行业自身健康发展，也将危害消费者权益，并带来安全隐患。
为维护行业健康发展，中汽协提出4点倡议：
1.所有企业严格遵从公平竞争原则，依法依规开展经营活动；
2.优势企业不为垄断市场，挤压其他主体生存空间，损害其他经营者合法权益；
3.企业在依法降价处理商品以外，不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倾销商品，不进行诱导消费者的虚假宣传，扰乱市场秩序，损害行业和消费者根本利益；
4.所有企业应对照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进行自查整改。
《倡议》发布后，工信部在当天迅速表态支持。相关负责人称，车企之间“价格战”给汽车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带来较大冲击，危及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
“可以说，‘价格战’没有赢家，更没有未来。”负责人表示，企业之间无序“价格战”，是“内卷式”竞争的典型表现，不利于企业持续研发投入，进而影响产品质量性能和服务水平，甚至带来安全隐患，损害消费者权益。长此以往，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也会减弱。
工信部将加大汽车行业“内卷式”竞争整治力度，推动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加强产品一致性抽查，配合相关部门开展反不正当竞争执法，采取必要的监管措施，坚决维护公平有序市场环境，切实保障消费者根本利益，推动汽车产业高质量发展。
我国汽车市场集中度低于美欧日
为何“内卷式”竞争在我国汽车行业频频上演？
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有限公司董事长安铁成认为，“内卷式”竞争是多重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中国汽车产业正处于由“汽车大国”向“汽车强国”转型的阶段，必然会经历一定程度的竞争加剧、优胜劣汰，属于转型阵痛期无可避免的一环。
一方面，市场阶段性供需失衡。目前，国内汽车市场增速放缓，进入存量竞争阶段。2024年，我国汽车销量约3143.6万辆，同比增长4.5%，低于过去十年平均6%的增速；其中国内销量2557.7万辆，同比增长仅1.6%，市场规模基本稳定在2600万辆左右。
2022-2024年中国汽车国内总销量及增长率（数据来源：中国汽车工业协会）
2022-2024年中国汽车国内总销量及增长率（数据来源：中国汽车工业协会）
2015-2024年中国汽车销量及增长率（数据来源：中国汽车工业协会）
2015-2024年中国汽车销量及增长率（数据来源：中国汽车工业协会）
“同时，随着海外市场开拓的难度和风险增大，国内市场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车企为争夺有限的市场份额，不得不采取激进的价格战策略。”安铁成说。
另一方面，我国汽车产业结构仍待优化，市场集中度偏低。2024年，我国销量排名前三的车企或集团市场份额约为36.2%，前五约为53.1%；而美、欧、日前三市场份额分别为44.2%、54.2%和70.1%，前五分别为62.1%、70.1%和78.3%，市场集中度明显高于我国。
安铁成还指出，企业创新动力不足，某些灰色地带行为缺乏直接有效的管理手段，也是市场竞争开始异化为非理性“内卷式”竞争的重要原因。
反内卷不能只靠自觉
如何有效遏制“内卷式”竞争，破解行业困局？
汽车工业协会原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动力电池产业联盟理事长董扬直言，反内卷不能只靠自觉，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的有机结合，是综合治理“内卷式”竞争的重要手段。
“此次倡议把反对打‘价格战’提到了关乎行业健康发展、关乎消费者权益和可能留下交通安全隐患的高度。”董扬表示，政府下一步可能将加强对于业内企业违反法律和法规行为的处罚力度；进一步落实多部委提出的各项措施，比如重点检查相关企业拖欠零部件企业的账期问题，限期落实政府关于缩短账期的要求。
安铁成建议，应加强顶层设计，“疏堵结合”引导行业转型，引导企业转向良性竞争，引导企业由低价竞争转向创新竞争。研究出台针对汽车行业“内卷式”竞争的、具有可操作性的监管制度，坚决维护行业公平，打击不正当竞争行为。
同时，汽车行业也应建立自律机制。汽车企业应强化对上游供应商和下游经销商的质量管控，建立覆盖研发、生产、销售全流程的质量标准体系，并将上下游企业纳入体系内。企业需跳出同质化竞争，探索差异化发展路径。应摒弃短期逐利思维，将社会责任融入发展战略。
此外，还需加强消费市场宣传引导，推动社会全员参与监管。政府部门与行业协会联合开展消费者宣传活动，普及汽车产品性能、安全标准等知识，帮助消费者识别虚假宣传，引导消费者关注产品质量。推动社会公众参与质量监管，鼓励举报质量问题，对高频投诉车型启动专项调查，并及时向社会公开处理结果。
南方+记者 吴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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