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最顶尖八个AI大模型参加高考,会写出怎样的高考作文?

作者 葛政涵;叶丹;郜小平 2025-06-07 15:58

这几年,每到高考,AI便如临大敌——毕竟总有人拿着高考作文题目要求AI即兴创作。

所以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6月7日上午,2025年高考语文考试结束,广东考生的全国Ⅰ卷作文题目也新鲜出炉,如果让AI来写,这次又会写成什么样呢?

我们这次用了DeepSeek、腾讯混元、文心一言、豆包、讯飞星火、kimi、通义千问、夸克等8家大模型,并赋予它们“高中生”的角色设定,最终生成了8篇文章,你觉得哪篇更优秀呢?

不同大模型生成的高考作文,你觉得谁更优秀? DeepSeek《困厄的馈赠》 腾讯混元《民族精神的三种咏叹》 文心一言《以心为墨,以歌为刃》 豆包《冲破表达的枷锁,让声音响彻天地》 讯飞星火《吟啸徐行歌未央》 Kimi《鼓与歌:民族精神的传承与实践》 通义千问《以根为墨绘山河》 夸克《无声处的惊雷:民族魂的三重变奏》 提交


DeepSeek:

《困厄的馈赠》

三则材料如星辰般高悬文海,映照出生命表达时令人心颤的曲折与坚韧:老舍笔下鼓书艺人的喉头哽咽,艾青诗中鸟儿嘶哑的喉咙,穆旦诗里“带血的手”的拥抱——它们都无声诉说着一个真理:真正的表达常生于困厄的阵痛中,那欲言却难言的困境,正是表达自我最深沉、最珍贵的温床。

困境,首先如一道无声的闸门,骤然截断表达的洪流,使灵魂深处激荡的情感不得倾泻。老舍描绘的那位鼓书艺人“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不正是面对巨大精神压力时情感表达被悬置的生动写照?这让我想起《诗经》中“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的无声哀叹,更似太史公在《报任安书》中痛诉的“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的煎熬。当命运的沙粒骤然嵌入生命蚌壳,那窒息般的摩擦虽令人窒息,却悄然酝酿着更璀璨的表达之光。

然而困厄之境又绝非表达的终点,它常常为表达赋予了沉甸甸的重量与不可替代的独特光辉。艾青那只鸟“用嘶哑的喉咙歌唱”,正是千钧重压之下依然执着发出的声音,那嘶哑中凝聚着何等不屈的赤诚!这嘶哑不正是那苦难的烙印,是表达者灵魂深处最响亮的勋章?历史长河中,屈原于放逐的孤寂里铸就千古绝唱《离骚》,杜甫在“烽火连三月”的离乱中吟咏出“诗史”的壮阔篇章。他们饱蘸血泪的文字,如蚌壳中那微小沙粒激起的层层珠光,终在历史深处沉淀成永不褪色的瑰宝。

当表达最终突破重围,它便不再囿于个体悲欢的低吟浅唱,而升华为一种承载民族脉搏的深情咏叹。穆旦诗中“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其力量恰源于“一个民族已经起来”的壮阔背景,个体创伤与集体新生在此刻交融合一。这正如鲁迅先生弃医从文、执笔为戈的毅然抉择——他笔下如投枪匕首的文字,正是个人痛感与整个民族沉疴共震后迸发出的惊世强音。

老舍的欲唱还休、艾青的嘶哑歌喉、穆旦带血的拥抱,共同昭示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辩证:困厄既可能暂时冻结表达的河流,又常常成为表达最深沉、最独特力量的真正熔炉。当命运的沙粒刺入我们生命的内里,莫要只沉溺于那份磨砺的剧痛。请坚信:沙粒入蚌处,珠光自生辉。每一个“开不了口”的艰难瞬间,每一处“嘶哑”的伤痕,每一双“带血的手”,都可能正在孕育着照亮灵魂与时代的永恒光芒。

腾讯混元:

《民族精神的三种咏叹》

老舍笔下的鼓书艺人攥紧琴弦,喉咙里翻涌着时代的苦涩;艾青的鸟儿用嘶哑的啼鸣撕裂长空;穆旦的诗人张开带血的手掌拥抱新生。三则诗行如同三重不同的历史回声,在民族精神的穹顶下交织成震撼人心的交响。这不仅是文字的碰撞,更是中华民族在血火淬炼中铸就的精神图腾。

鼓书艺人的沉默是民族精神最深沉的底色。抗战时期流亡的艺人们,背着三弦走遍千山万水,他们目睹过焦土上的孤儿,亲历过山河破碎的创痛。老舍在《鼓书艺人》中刻画的方宝庆,就像《诗经》里"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的吟唱者,将民族苦难化作琴弦上的震颤。这种沉默不是怯懦的逃避,而是将千钧之重沉淀为生命的厚度,如同三星堆青铜神树在岁月中静默,却在裂纹里藏着古蜀先民对永恒的叩问。

艾青的嘶哑是民族精神最炽热的呐喊。1938年武汉沦陷的硝烟中,诗人以鸟自喻,用布满血丝的喉咙唱响《我爱这土地》。这让人想起屈原投江时衣袂翻卷的决绝,想起文天祥在零丁洋里"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悲怆。但艾青的嘶哑不同于屈子的哀叹,那是穿透黑暗的闪电,是普罗米修斯盗火时灼伤的呐喊。就像敦煌壁画中飞天的飘带,看似残破却始终保持着向上的姿态,在历史的天空划出永不磨灭的弧线。

穆旦的拥抱是民族精神最坚韧的接续。当诗人用带血的手掌触碰同胞,触碰的是司马迁竹简上未干的墨迹,是张骞驼铃摇响的丝绸之路,是林则徐虎门滩头升腾的狼烟。这种"带血的拥抱"在三星堆青铜面具的凝视中延续,在都江堰奔涌的江水里奔腾。就像故宫修复师用布满老茧的双手拼接碎瓷,每个裂痕都成为连接古今的榫卯,让文明的火种在伤痕中愈发璀璨。

站在两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能听懂这三种声音的深意。敦煌研究院的"面壁者"们,用数十年光阴修复壁画,这是新时代的沉默;航天工程师们在戈壁滩上反复调试参数,这是当代的嘶哑;抗疫医护脸上勒出的血痕,这是民族生生不息的拥抱。从三星堆青铜神树到天宫空间站,从《诗经》的"关关雎鸠"到量子卫星的"九章",中华民族始终在用不同的方式诠释着同一种精神:在沉默中积蓄力量,在呐喊中突破桎梏,在相拥中延续文明。

历史长河奔涌向前,但民族精神的基因永远鲜活。当我们在博物馆凝视青铜器的绿锈,在图书馆抚摸泛黄的诗集,在纪念馆触摸弹痕累累的砖墙,就能听见老舍的琴弦、艾青的诗句、穆旦的掌纹在时空深处共鸣。这是五千年文明给予我们最珍贵的馈赠,也是新时代青年应当永远守护的精神火种。

文心一言:

《心为墨,以歌为刃》

鼓书艺人翻腾的胸腔里,嘶哑的喉咙在风中震颤,带茧的双手试图拥抱黎明。这些破碎的音符与诗行,恰似暗夜里迸溅的星火,在历史长河中勾勒出一条清晰的脉络:真正的歌唱从不是风花雪月的浅吟低唱,而是以生命为弦、以苦难为谱奏响的灵魂交响。

苦难是淬炼真金的炉火,让艺术在淬炼中绽放异彩。司马迁受腐刑之辱,却在蚕室中以竹简为舟,载着《史记》的波涛穿越千年;贝多芬双耳失聪,却在寂静中谱写出《命运》的轰鸣,让音符化作叩击命运之门的重锤。正如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唯有经历斑驳的褪色与剥落,才愈发显出千年不灭的灵动。这些在深渊中绽放的艺术之花,用伤痕作养料,让痛苦成为孕育永恒的子宫。

歌唱是穿透黑暗的利剑,在至暗时刻唤醒沉睡的灵魂。抗战时期的延安,冼星海在窑洞里创作《黄河大合唱》,让"风在吼,马在叫"的旋律化作刺破迷雾的号角;艾青笔下嘶哑的喉咙,不是绝望的呜咽,而是向土地倾注的滚烫热血。这些声音如同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在民族存亡的关头点燃希望。当歌声成为精神的武器,每一个音符都化作投向黑暗的标枪,在历史的天空划出璀璨的轨迹。

传承是跨越时空的拥抱,让带茧的双手托起民族的未来。樊锦诗在敦煌守护壁画五十载,让飞天的衣袂在数字时代重新飘扬;张桂梅在深山中创办女高,用知识的歌声为大山女孩凿出通向世界的天窗。他们接过先辈手中的火炬,不是重复燃烧的轨迹,而是让火焰在新的时代绽放新的光芒。这种传承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让民族的基因在新生代的血管里重新沸腾,让文明的脊梁在接力中愈发挺拔。

站在两个百年的交汇点回望,我们终于懂得:真正的歌唱从不避讳伤痕,而是将伤疤化作星辰;艺术的永恒不在于技巧的圆熟,而在于灵魂的震颤。当带茧的双手在晨曦中舒展,当嘶哑的喉咙在春风里重新清亮,我们听见的不只是个人的悲欢,更是一个民族在苦难中淬炼出的精神史诗。这歌声穿越时空的迷雾,终将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起永恒的回响。

豆包:

《冲破表达的枷锁,让声音响彻天地》

在老舍的《鼓书艺人》中,艺人满心想要为孩子们唱上一段,却因内心的翻腾而难以开口,这一情景道尽了表达的困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艾青以嘶哑的喉咙歌唱土地,穆旦用带血的手拥抱众人,他们以无畏的姿态,将内心的情感与信念化作震撼人心的声音。表达,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却也常常被重重枷锁束缚;而唯有冲破这些枷锁,我们才能让自己的声音真正响彻天地。

表达的困境,源于内心的复杂与外界的压力。老舍笔下的鼓书艺人,或许是因生活的艰辛、对未来的迷茫,亦或是对自身技艺的不自信,使得那歌声卡在喉咙里,难以释放。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常常面临这样的困境。在课堂上,即便心中有独特的见解,却因害怕回答错误而选择沉默;在社交场合,面对心仪之人,因担忧被拒绝而将情感深埋心底;在面对社会不公时,又因种种顾虑而不敢发声。这些内心的恐惧、外界的评判,如同无形的枷锁,将我们的表达欲望紧紧束缚。

然而,总有人敢于冲破表达的枷锁,用声音传递力量。艾青在国家危亡之际,即便声音嘶哑,也要为深爱的土地歌唱。他的诗歌,是对祖国最炽热的告白,唤起了无数人心中的爱国情怀;穆旦在民族觉醒之时,以带血的手拥抱众人,他的文字,是对民族精神的礼赞,激励着人们为民族的崛起而奋斗。他们没有被困境所阻碍,而是选择直面内心的情感,将个人的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用最真挚的表达,书写下时代的篇章。

在当今时代,冲破表达的枷锁更具有重要意义。互联网的发展,让每个人都拥有了发声的平台,但这并不意味着表达变得容易。网络上的舆论压力、信息的碎片化,使得人们在表达时更加小心翼翼。然而,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更需要勇气去表达真实的自己。无论是为弱势群体发声,还是分享自己的生活感悟、创新想法,每一次真诚的表达,都有可能引发共鸣,推动社会的进步。就像那些在网络上勇敢揭露社会问题的人,他们的声音或许微弱,但汇聚起来,却能形成改变现实的强大力量。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们不应被表达的枷锁所困。我们要像艾青、穆旦那样,以无畏的勇气、真挚的情感去表达。在学习中,大胆分享自己的观点,在思想的碰撞中不断成长;在生活中,勇敢表达自己的爱与关怀,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温暖;在面对社会问题时,积极发出自己的声音,为建设更美好的世界贡献力量。

冲破表达的枷锁,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我们不断战胜内心的恐惧,勇敢地面对外界的质疑。但当我们真正做到这一点时,我们的声音将不再被淹没,而是能够穿越时空,在天地间回响,成为推动个人成长、社会进步的强大动力。让我们鼓起勇气,冲破枷锁,用最真实、最有力的声音,书写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辉煌篇章。

讯飞星火:

《吟啸徐行歌未央》

老舍笔下的艺人喉间翻涌如浪,艾青笔下的鸟儿声带浸血仍歌,穆旦诗中的手掌渗血却紧拥土地。这三重意象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荡回响,勾勒出中华文明最深沉的精神图谱——那些在时代褶皱里挣扎的歌声,那些于暗夜中嘶哑的啼鸣,那些以血肉相搏的拥抱,共同织就了民族精神的经纬。

文人的沉默往往是最深沉的呐喊。北宋末年汴梁城的勾栏瓦肆间,孔三传挥袖唱彻《望江南》,"东南形胜"的曲调里裹着山河破碎的隐痛;明末柳敬亭以醒木拍案,说尽兴亡之事,却在茶盏雾气后藏起热泪。正如钱钟书所言:"沉默是最深的言语",老舍笔下艺人的"开不了口"恰似敦煌壁画中的飞天,欲舞还休的姿态里藏着千年沧桑。这种沉默不是失语,而是如青铜鼎腹深处的铭文,将家国情怀淬炼成更凝重的表达。

当沉默化作长歌,嘶哑便成了最动人的旋律。屈原行吟泽畔,《九歌》的调子与江风同呜;谭嗣同狱中题壁,"我自横刀向天笑"的绝唱穿透百年迷雾。艾青笔下的鸟儿何尝不是这般?抗战时重庆的防空洞里,郭沫若抱病吟诵《凤凰涅槃》,沙哑的嗓音与警报声交织;西南联大的师生在空袭间隙,仍以乡音吟诵《诗经》,让文化的血脉在战火中绵延。正如杜甫登高而啸"潦倒新停浊酒杯",生命的粗糙质感反而让精神的清音愈发嘹亮。

真正的歌唱终将化作集体的和鸣。敦煌藏经洞的抄经人不会想到,他们手写的梵文会在千年后与汉字共鸣;梁启超饮冰室的墨香未干,五四青年已用白话文掀起文化浪潮。穆旦笔下"带血的手"让人想起林觉民《与妻书》中"老吾老及人之老"的襟怀,那是个体伤痛升华为群体觉醒的瞬间。正如王羲之兰亭雅集,看似文人的清谈,实则承载着魏晋风骨对时代的回应。当个人的声音汇入民族的洪流,嘶哑便成了最动听的和声。

从金声玉振到布衣粗嗓,从孤鸿哀鸣到群鸟齐鸣,中华文明的乐章始终在变调中延续。今天的我们站在历史的回音壁上,既能听见屈子"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咏叹,也听得见李大钊"铁肩担道义"的呐喊。当我们把青春的诗行写进时代的长卷,那些曾经凝滞的喉舌、带血的手掌,终将在民族复兴的交响中化作永恒的音符。这是属于华夏儿女的精神DNA,是深藏于血脉中的文明密码,永远等待着后来者去破译、去续写。

Kimi:

《鼓与歌:民族精神的传承与实践》

在历史的长河中,鼓声激昂,歌声悠扬,它们交织成民族精神的壮丽乐章,回荡在时代的每一个角落,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

老舍笔下的艺人想要为孩子们歌唱,却因内心翻腾而开不了口。这背后,是对传统文化传承的严肃思考。那些古老的鼓书,承载着先辈们的智慧与记忆,是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面临着被遗忘的风险。我们必须意识到,传承民族精神,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赞美与怀念,而要付出实实在在的行动。我们要深入挖掘传统文化的内涵,将那些古老的技艺、故事和价值观,通过现代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代,让他们在新的时代里,依然能够感受到民族精神的温度与力量。

艾青以鸟自喻,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土地。这嘶哑的歌喉,是历经苦难却依然热爱的深情表达。在民族危亡之际,无数仁人志士挺身而出,他们或许出身平凡,或许力量微薄,却都怀揣着对祖国的无限热爱。他们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曲感人至深的爱国主义之歌。这种为国家、为民族不惜牺牲一切的精神,是民族精神的核心与灵魂。它让我们在面对困难与挑战时,始终坚守信念,勇往直前。无论身处何地,无论经历何种风雨,这份对祖国的忠诚与热爱,永远是我们心灵的归宿和力量的源泉。

穆旦的诗中,带血的手与拥抱,展现了为民族崛起而拼搏的豪迈气概。一个民族的崛起,离不开无数个体的努力与奉献。从科学家在实验室里夜以继日的钻研,到边防战士在边境线上无畏的坚守;从工人在生产线上辛勤的劳作,到农民在田野间汗水的挥洒,每一个平凡的身影,都在为民族的复兴添砖加瓦。当我们为了民族的繁荣而不懈奋斗时,我们的个人价值也得到了升华。这种将个人命运与民族命运紧密相连的精神,让我们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更加坚定、更加无畏。

站在时代的潮头,我们肩负着传承与实践民族精神的重任。让我们以鼓为号,以歌为魂,在传承中坚守,在实践中创新,让民族精神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闪耀着不朽的光芒。

通义千问:

《以根为墨绘山河》

老舍笔下那个欲唱不能的鼓书艺人,艾青诗中“嘶哑的喉咙”里迸发的炽热,穆旦“带血的手”所拥抱的民族觉醒——这些文字如三束光,穿透岁月的迷雾,照亮了中华民族精神的底色。它们共同指向一个永恒的命题:在苦难与希望交织的土壤上,文化的力量如何成为民族不屈的脊梁?

老舍《鼓书艺人》中,宝庆面对满目疮痍的重庆城,“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这不是怯懦,而是艺术家面对民族劫难时的窒息感。正如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在战火中褪色,抗战时期的文人亦在破碎山河中寻找表达的勇气。田汉在日军轰炸中写下《义勇军进行曲》,巴金在废墟里整理《家》的残稿,他们用沉默对抗沉默,以笔尖蘸取时代的血泪,在黑暗中保存文明的火种。这种“开不了口”的压抑,恰是文化人在民族危亡之际最深沉的呐喊。

艾青笔下的“鸟”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嘶哑并非衰败,而是历经沧桑后的厚重。就像黄河纤夫的号子在峡谷间回荡千年,敦煌乐舞的残谱仍在大漠风沙中低吟。2020年武汉抗疫期间,方舱医院中朗读《平凡的世界》的少年,用沙哑却坚定的声音诠释着“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这种用生命温度浇筑的表达,让文化不再是高悬的圣殿,而是流淌在民族血脉中的基因密码——它不需要完美,因为真实的心跳本身就是最动人的韵律。

穆旦“以带血的手拥抱”觉醒的民族,这双手既是牺牲者的悲壮,更是创造者的炽热。从张衡地动仪到詹天佑人字形铁路,从敦煌经卷到故宫修缮师的指尖,中华文明始终在“扎根”的坚守中延续。故宫文物南迁时,那些肩挑背扛的护宝人,用肉体凡胎对抗战火;敦煌女儿樊锦诗在莫高窟的黄沙中守护千年壁画,她的白发比壁画更苍老。这种“扎根”的传承,让文明不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亿万双手递接的生命火炬。

站在2025年的门槛回望,我们终于理解:老舍笔下的沉默是文化根系的蛰伏,艾青的嘶哑是文明基因的觉醒,穆旦的双手是精神火种的传递。当00后青年在B站用电子水墨重绘《千里江山图》,当非遗传承人用AI技术复原失传古乐,我们正以数字时代的语言,续写这份“以根为墨”的文明契约。正如三星堆青铜神树在三千年后重新生长新枝,中华民族的文化生命,永远在苦难与希望的土壤中,开出生生不息的花。

夸克:

《无声处的惊雷:民族魂的三重变奏》

老舍笔下鼓书艺人欲唱不能的哽咽,艾青诗中鸟儿嘶哑喉咙的悲鸣,穆旦笔下带血手掌的炽热拥抱——三则跨越时空的文字碎片,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荡出同一旋律:中华民族从苦难深渊到觉醒崛起的磅礴交响。这三重变奏,如惊雷般穿透时代的云层,将个体命运与民族精神的共振谱写成永恒的史诗。

沉默的喉间,是苦难沉淀的矿脉。老舍在《鼓书艺人》中描绘的欲言难言,恰似民族蒙尘时千万心灵的缩影。鼓书艺人方宝庆面对流离失所的孩童,喉间翻腾的不仅是艺术家的无奈,更是整个文化血脉在战火中断裂的隐痛。那个时代,茶馆里的说书声被枪炮淹没,戏台上的锣鼓被硝烟窒息,但沉默并非消亡,而是将悲愤淬炼成更坚硬的矿藏。敦煌莫高窟的匠人在动荡中默默修复壁画,西南联大的教授于轰炸警报中坚持授课——沉默的坚守里,藏着民族魂魄不灭的火种。正如大地在寒冬蛰伏以待春雷,个体的无言正是集体呐喊的序章。

嘶哑的啼鸣,是血泪浇灌的觉醒之歌。艾青以“一只鸟”的自喻,将诗人血肉之躯化作民族精神的喉舌。1938年的华夏山河破碎如残破的琴弦,但“嘶哑”的歌声却比任何圆润的音律更震颤人心。这嘶哑,是诗人目睹流民遍野时声带撕裂的痛楚,是战士在战壕中嘶吼的回声,更是千万知识分子以笔为刃划破黑暗的勇气。从鲁迅“救救孩子”的疾呼到闻一多《红烛》中的燃烧,嘶哑之声承载着民族最深沉的爱与最炽烈的恨。它不是完美的颂歌,却以真实的伤痕成为觉醒的号角,让沉睡的土地在悲怆中苏醒。

带血的手掌,是抗争淬火的民族脊梁。穆旦的“带血的手”紧握成拥抱的姿态,将抽象的苦难具象化为抗争的图腾。当铁蹄踏碎田园,无数农民放下锄头拿起枪杆,工匠在兵工厂的熔炉前锻造钢刃,学者在防空洞中绘制地图——血与火的交融中,民族筋骨被锻打成不屈的钢。这“血”不仅是肉体的牺牲,更是精神涅槃的烙印:从东北抗联将士在雪原中的匍匐前行到台儿庄战士以血肉筑城墙,每一次拥抱都是将个体的生命汇入集体的洪流。正如穆旦所言“一个民族已经起来”,带血的掌心托举的,正是民族从屈辱中站起的黎明。

三则材料的递进,勾勒出民族精神从隐忍到爆发、从悲鸣到重建的完整轨迹。今日回望,我们站在先辈以血泪浇筑的基石上,更应读懂这变奏曲的深意:沉默不是懦弱,而是厚积薄发的蓄力;呐喊不是绝望,而是破茧成蝶的宣言;而每一次拥抱,都是将历史的重量转化为前行的动能。在新时代的征程中,我们或许不再面临烽火,但科技攻坚的战场、文化传承的荆棘、民族复兴的远途,仍需我们以“带血的手”接过历史的火炬,让那无声处的惊雷,永远响彻在民族精神的苍穹。

南方+记者 葛政涵 叶丹 郜小平

编辑 欧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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