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导演新剧完结了,他终于被洗白了吗?

南都全娱乐 2025-04-30 08:08

近日,陆川导演又被cue了。今年的金扫帚奖,《749局》成了最大“赢家”,包揽了“最令人失望影片”“最令人失望导演”“最令人失望编剧”三项核心奖项。

因为一部电影的失利,他似乎成了“烂片”的代名词,可是真是这样吗?先不论他曾经拍过的《寻枪》《可可西里》,近期他拍摄的“迷雾剧场”《借命而生》,目前豆瓣是7.1分,是否意味着陆川口碑回来了?

《借命而生》的开画算是很低调。这个分数虽不及同期悬疑剧《沙尘暴》(8.1分)、《棋士》(7.5分)的锋芒,但数据还是不错,爱奇艺热度值超8000、首播收视率破1.565%的数据。

这部剧改编自鲁迅文学奖得主石一枫的同名小说,《借命而生》的故事始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国企改制浪潮。

警校毕业时意气风发的杜湘东(秦昊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发配”到偏远看守所。这里没有惊心动魄的刑侦案件,只有日复一日的枯燥值班,直到他遇见两个特殊的犯人——徐文国(韩庚饰)和姚斌彬(史彭元饰)。他们本是国营机械厂的技术骨干,却因涉嫌杀害车间主任李超沦为阶下囚。

命运的转折来得猝不及防。在押送二人去刑警队时,警车被面包车撞击,混乱中徐文国和姚斌彬率先苏醒并拿过枪开始逃亡,却被随后醒来的杜湘东追上。

为掩护徐文国,姚彬斌假意向杜湘东开枪,伴随着呼喊声在山谷里回荡,徐文国消失在荒野中。

那一刻,杜湘东的警察生涯被劈成两半——前半段是浑浑噩噩的看守所日子,后半段是长达二十年的执念:他一定要亲手抓住徐文国。

可谁能想到,二十年后,曾经的逃犯竟以矿业大亨的身份重新出现?这场跨越时光的追逐,早已超越简单的警匪博弈,成为大时代碾压下,三个男人各自的救赎与毁灭。

若单看主线,或许会误以为这是又一部《三大队》式的追凶故事。但《借命而生》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它用案件作引线,抽丝剥茧地展开了一幅社会转型期的血色群像。

没错,又是一部通过命案来折射时代悲剧的作品。

剧中最摄人心魄的,正是人物在善恶边缘的摇摆。

杜湘东的刑警梦被制度的铜墙铁壁撞得粉碎,只能在对逃犯的穷追中寻找存在意义——他追的何止是徐文国,更是那个被现实吞没的理想自我。

而徐文国从技术骨干沦为逃犯,又在资本浪潮中化身企业家,却在与原罪的纠缠中走向自我毁灭。

最悲怆的莫过于姚斌彬,这个为守护病母持枪反抗的青年,至死不知自己扣动的是被权力篡改过的“凶器”。

就连暴戾的牢头郑三闯,也有下岗工人家庭崩塌的血泪往事。

导演陆川用电影化的视听语言,将这种困顿渲染得相当到位。蓝灰色调中斑驳的工厂墙面、雨夜矿洞里晃动的煤油灯、徐文国逃亡时穿越的迷雾森林……每一帧都像在复刻那个潮湿而压抑的年代。

最惊艳的当属第四集的丛林追捕:徐文国在暮色中狂奔,手电光束如命运之网将他笼罩,喘息声与警犬吠叫交织成窒息的交响乐——这哪里是追捕逃犯?分明是一个灵魂在时代围猎中的垂死挣扎。

然而,电影化的表达虽提升了艺术质感,却也暴露出叙事节奏的失衡与故事完整性的缺失:频繁的视点切换、时空跳跃切割了观众的代入感,原著中徐文国从逃犯到企业家的蜕变被简化为蒙太奇拼接,人物动机的复杂性在形式炫技中悄然流失。

这种“形式与内容”的撕扯,在剧集后半程尤为明显。当徐文国突然以“成功人士”身份现身,选择自杀推动情节发展;当姚斌彬持假枪对峙李超的逻辑漏洞未被填平;当刘一涵作为关键人物的仓促登场,让结尾略显生硬,观众难免产生割裂感。

此外,改编中增加的“冤案”设定虽提升了戏剧张力,却相应稀释了原作所着力描绘的制度困境与人性张力。

尽管存在不足,《借命而生》依然是近年来国产悬疑剧中极为突出的一部作品。它的价值不在于案件反转的多巧妙,而在于它借由案件叙述,打开了一段时代记忆中被遮蔽的角落。在这个故事里,每个人都在“借命”而活,无论是杜湘东的信念残存,徐文国的负重逃亡,还是孙永红、刘芬芳在社会夹缝中的求生,他们的命运折射出的,是那个时代无数个体的真实困境与顽强挣扎。

剧中人物所经历的,不只是个体悲剧,更是对正义与秩序感的渴望,对人性坚守的礼赞。正如剧末的点睛之笔:“我们战斗,然后失败,但我们为之战斗过的东西,却会在不经意间,在时间之河的某个角落里,突然发光。”

这束光或许微弱,却足以照亮每个借命而生的人,在漫漫长夜里跋涉的剪影。

它提醒着我们,在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或许都曾在困境中借命而生,但正是那些未曾放弃的战斗与坚守,让人性的微光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所谓英雄主义,从来不是胜利的凯歌,而是在认清命运真相后,仍选择在废墟中点燃一支蜡烛的倔强。

‍‍

订阅后可查看全文(剩余80%)

手机扫码打开本网页
扫码下载南方+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