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上的惠州青年,在街头“追光”

作者 徐安童;梁维春 2025-11-12 16:15

滑板,诞生于街头,曾被视为城市青年“不务正业”的玩乐。而今,滑板已“登堂入室”,成为奥运会、全运会等大型赛事的比赛项目之一。

真正踏上滑板的人,能够看到滑板照进生活的光亮。他们称滑板为“消耗品”——磨损的不仅是板子,还有身体;但滑手们不会用“坚持”来形容这份爱好,在他们心中,滑板是生活的支撑,沉浸在招式的拆解与打磨里,离梦想中的自己也更近了。

“滑板是生活的一部分”

惠州城市职业学院的陈磐睡前爱反复观看自己的滑板视频。滑手朋友曾说:“你看久了自然会删的。”果然,随着技艺进步,他在社交平台上隐藏了十余条“青涩笨拙”的旧视频。

他常在社交平台学招,华罗庚中学高二的张艺婧就是他的“云端教练”之一。她第一次刷到滑板视频时又惊又喜:“这样的小众运动能聚集一批人,好神奇!”从小好动的她,右眉那道闪电状的疤痕,就是她8岁时跳台阶后留下的。

陈磐(化名)和他的滑板伙伴。受访者供图

陈磐(化名)和他的滑板伙伴。受访者供图

初二刚练板时,内向的她只敢在公园一角闷头练,但很快就有滑手主动来指导动作。“滑板的包容性很强,只要热爱滑板,无论年龄性别都能玩到一起。”在友善的社群氛围中,她进步飞快,2年就练成了“大乱”——让滑板在空中横竖翻转360度的组合动作。

“大乱”视频让张艺婧被滑板俱乐部发现,推荐至体校试训。今年7月,她在广东省青少年滑板锦标赛中获街式滑板女子甲组季军。比起光环,她更珍惜与伙伴共同驰骋的时刻:“当一个人成功,所有人都会为你欢呼。”

张艺婧在一次滑板活动上展示“大招”。受访者供图

张艺婧在一次滑板活动上展示“大招”。受访者供图

当滑手踏入社会,滑板提供的支撑变得愈发具体和珍贵。

文西毕业后进入“大厂”工作,有时加班到深夜,他提着滑板来到大兴机场附近的空地,带上耳机,跟着节奏练招,沉浸在黑夜里。“站在板上就会进入心流状态,”文西回忆,“滑板让我找到了生活的支点。”

擅长手工的他会改造旧板,让它尽可能地陪自己久一些。他现在用的长板陪伴了他7年,板面被磨成了黑色,是他最默契的伙伴。出于热爱与信任,双脚离地的舞蹈也能行云流水般的优美。前年,文西在惠州安了家,房子挨着御湖公园的免费滑板场。

他也会去滑手聚集的东江公园附近练板,在那里遇到了“板龄仅3年却已是业余教练”的天赋型选手阿潮。“要去思考、去理解,享受表达动作的乐趣。”阿潮说。在社会漂泊多年,而立之年还能找到点燃热情的爱好,他自觉幸运:“滑板是我下班后最想做的事,它就等于我的奶茶、我的电影。”

文西(化名)在惠州体育公园练习滑板。

文西(化名)在惠州体育公园练习滑板。

损耗与改变

玩滑板的人身上多少会带点伤,在皮肤上留下道道淡紫色的疤痕。

玩滑板的第四天,张艺婧的右胳膊就摔骨折了,石膏打了一个月。有时实在太想念了,她就一手打着石膏,一手提着滑板跑到滨江公园玩。她渐渐摔出了经验——在跌倒的同时缩头,身体卷起、翻滚以减少损伤。

在张艺婧看来,滑板另一个门槛是“时间”:“滑板需要对身体肌肉的精准把控,要很有耐心。”“很多学长学姐工作后就退坑了,”陈磐很珍惜现在玩滑板的日子,“我心里会一直留着滑板的位置。”

更隐秘的损耗来自外界的误解。这和滑板的街头出身有关,作为一种青年亚文化,滑板被形容为“小孩玩的东西”、“不务正业”或“太过危险”,滑手们大都经历过被“劝退”。

张艺婧和她的伙伴们发现,玩完滑板上课反而更专注,“比睡觉管用”。“每个氪招的人都会有一瞬间,”阿潮说,“身体感觉到位了,招式成功了,这种乐趣很难从别处获得。”在喝彩声中,滑手们用滑板敲击地面三下庆祝,这种踏实的成就感会持续很多天。

“我想一直滑下去,到滑不动为止,”张艺婧说,“有些年龄大的滑手,虽然不怎么玩滑板了,但会去推广滑板文化。我也想这样。”作为学校滑板社新任社长,她计划与俱乐部联动,举办更多的校园活动。或许,她正在靠近梦想中的自己。

阿潮(化名)在惠州体育公园练习滑板。

阿潮(化名)在惠州体育公园练习滑板。

阿潮观察到近几年滑板热度渐起:两年前入群时只有20多个人,现在这个‘滑板冲浪’群已经接近满员。“一方面和滑板文化的推广有关,”他指着公园一角吹笛子、跳舞的人们说,“惠州的城市节奏也很舒服,为人留出了生活空间。”

(应受访者要求,陈磐、文西、阿潮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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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南方+见习记者 徐安童

图片:南方+记者 梁维春(除署名外)

编辑 南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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