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默达
如果梁文锋继续读博士,还有今天的DeepSeek吗?
如果王兴兴继续读博士,还有今天的宇树科技吗?
如果汪滔继续读博士,还有今天的大疆吗?
日前,在2025搜狐科技年度论坛上,福耀科技大学校长王树国一连抛出上述三个问题,被多家新闻媒体和众多网友称为“王树国三问”,在网上持续引发热议。
有人为之叫好,有人提出质疑,“王树国三问”究竟想问出什么呢?



王树国:大学需从封闭的小圈子跳出来
(一)
“王树国三问”,其实问的是同一个问题:如今攻读博士还是个好选择吗?
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因为近年来,高校中确实存在着相当程度的“博士焦虑”:学术压力大、延期毕业多、就业不对口、“非升即走”淘汰率高……与此同时,社会上又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幸存者偏差”:梁文锋、王兴兴和汪滔恰巧都是在硕士阶段开始创业,一旦将他们放在一起,就很容易产生“博士无用”的错觉。
然而,借此质疑甚至否定博士教育的合理性,似乎也有些以偏概全。换个角度思考,小米公司董事长雷军、Manus创始人肖弘都是计算机和软件工程专业本科毕业,难道要说:“如果他们继续读硕士,还有今天的成就吗?”
再放眼国外,比尔·盖茨、乔布斯等人甚至没有完成大学本科学业,却创造了改变行业生态的科技产品,是否就要证明“读书无用论”“学历无用论”是全球性难题呢?从盲目营造学历焦虑,到如今将企业家成功归因于“不读博”,无疑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更何况,类似问题的情景一路上浮到博士,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我国公民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不断延长,高等教育普及率逐年提升。如今对于许多人而言,本科是基础,研究生是跳板,通过读博来进行学术深造也越来越多,而对于部分新兴的“硬核”领域而言,更需要终身学习。
事实上,DeepSeek、宇树机器人和大疆无人机的异军突起,也并非企业家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整个团队的智慧,他们站在无数科研人才的肩膀上。梁文锋、王兴兴和汪滔本人虽然不是博士,但他们招揽了许多年轻、有创意的博士,一同共事、一起研发。
有人把握方向、有人持续深耕,扁平化的管理模式、开放自由的研发氛围,才是成功的关键密码。
(二)
“王树国三问”之后,真正值得讨论的是:博士教育是否与社会和时代脱节了?
这或许才是王树国想问的真正问题。
王树国是自动化领域的专家,也是“网红校长”,曾在西安交通大学校长任期内大力推动校企融合。他一直秉持着一个理念:“大学要引领社会的发展,并回应外部环境的切实需求。”从这个角度看,便不难理解王树国为何对梁文锋、王兴兴、汪滔等企业家大加推崇,因为他们在行业前沿领域实现了重大突破,引领了科技的发展,助推了社会的发展。
而从社交媒体的分享讨论中,也能窥见导师、学生、大众对于博士的不同期待。一面是部分导师指责学生“混日子”“缺乏学术精神”;一面是许多学生抱怨“为导师打黑工”“出路渺茫”;更有来自舆论环境和就业市场的固有观念,将读博与“好工作”“人才补贴”画等号。
人才不是靠更长的受教育时间“堆”出来的,而是需要在社会的大潮中反复历练。
“梁文锋们”没有读博,但他们的故事对当下博士生培养却有很强借鉴意义——一方面要为科研人才减负,调整不合理的评价机制,让学术研究更纯粹;另一方面也要鼓励他们走出象牙塔,将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写在乡土、市场和技术前沿。
(三)
时代发展日新月异,技术进步突飞猛进,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这才是潜藏在争议之下的“终极之问”。
5月13日,国新办举行的“新征程上的奋斗者”中外记者见面会上,在芯片行业工作近30年后,跨界进入新型储能行业的企业家葛群提到“π型”人才概念,其中“π”的两条腿象征着两个领域的专业技能,一横则代表了广阔知识面和跨领域整合能力。
有趣的是,梁文锋虽然因DeepSeek成名,但他的起家经历与金融密不可分;王兴兴是做机器人的,但他对AI技术情有独钟;汪滔是人们眼中的无人机专家,但他也曾是机器人大赛的冠军……比较他们身上的闪光点,除了“没读博士”,还有很多值得挖掘。
其实,对“π型”人才也有另一种解读方式:一条腿是理论研究,另一条腿是创新实践。我们同样能从这三位企业家身上找到答案——如果没有扎实的学术功底和知识储备,他们就无法在前沿领域作出正确决策;如果没有对科技发展的大胆预判、对市场需求的敏锐嗅觉,企业也无法做大做强。
全日制博士生的培养时间大概在3—5年,这也是一家企业从初创到成熟,实现“瞪羚一跃”的关键周期。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选择读博与否,并不妨碍创新。
有才华的创业者在企业搞创新,与有抱负的博士生在实验室搞研究,二者并无本质区别。坚持长期主义,持续投资自己,方能做好“今天”的事情,抓住“明天”的机遇。
简言之,我们既要警惕“博士无用论”,也要摒弃“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执念,看到并学习企业家身上的实干精神、创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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